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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我写的垃圾不敢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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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辉淇】野火(十七)

令人担忧的情况发生了,我的正餐前废话越写越多,多到可以单成一章

知我者莫过我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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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天上掼下一道闷雷,有声无形,重重砸在湿软的泥土里。烂泥迸溅,水花浑浊,黏连着墨绿色的藤蔓缓慢地流下。

 

张淇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,却撞上一堵更加炙热的墙。陈辉的头就埋在他肩窝里,吐息炙热,一下下打在他颈间滑软的皮肤上,将那一小片烫得有些泛红。

 

“辉哥?”

 

张淇皱了皱眉,低声唤男人的名字。他试图将身子坐直些,以便获得助力撑着自己别彻底倒在陈辉怀里,然而横在他腰腹前那只有力的臂膀却将他牢牢扼在原地,勒得他呼吸一滞。

 

“淇淇,你要走吗?”

 

陈辉的声音沉暗沙哑,如同灰烬中最后一块燃着的火石,在层积的炭灰隐而不发。

 

“我走哪儿去?”张淇被他气得发笑,在他胳膊上重拍了一下,复又放缓语调轻声哄他:“你听话,把手放开,我看看怎么了。”

 

陈辉手上还绷着劲道,却因他这句话心虚了一下,桎梏稍松,张淇毫不犹豫抬肘后击。这一下的力道不算轻,陈辉发出一声闷闷的痛呼,下一秒便被张淇从怀里挣了开,压着肩膀按在身后的山壁上。

 

努力压抑的精神力乱流直直冲出来,一时烧灼得周围空气都开始扭曲。张淇捏在陈辉肩膀上的手猝然收紧,眉头跟着狠狠皱起来。

 

山林中一直有种奇怪的精神力,不算很强烈,却一直有意无意地刺激着两人。张淇一路上都把控着身边的安全范围,尽量让哨兵的精神没那么紧绷。他自认自己在平衡精神力这方面已经做的相当不错,不会让陈辉受到影响,可陈辉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,分明是图景内部隐隐崩溃的前兆。

 

记忆回溯,神经质般重复的话语,莫名其妙的担忧,闪躲的眼神,再到素描课后拥抱着他的潸然泪下,线索在脑海中迅速串联起来,张淇握紧拳头,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里留下半月形的泛白痕迹。

 

“辉哥……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……是吗?”

 

陈辉艰难地将自己从精神图景里拉出来,目光聚焦回张淇脸上。向来坚韧的向导此刻眼眶竟然有些发红,声音干涩:“我们说好了的,要一起面对……”

 

“淇子……”他伸手拽过张淇手腕,张淇的体温透着与苍白脸色相适的冰冷,落在他掌心里,却如星火一般溶入他的血液,在身体里肆意燃烧。

 

男人炙热的呼吸就贴在他耳廓,有力的心跳隔着薄薄一层皮肉,震得他胸腔发颤。

 

“甭跟我套近乎。把你的精神图景开放,我需要进去确定情况。”张淇与他拉开距离,尽力平复呼吸。陈辉身上的火几乎要烧到他身上了,他很确定,在这样拉拉扯扯下去,他们俩迟早都要沦陷在这股狂热的精神力洪流之中。

 

“张淇……我和你说过,进过我图景的向导都疯了。”

 

张淇啧了一声,慢条斯理地抓住男人衣领。他压下眉眼,眸子中的冷意雪片一般逸出。荒芜雪原上的暴风雪似乎刮进了现实世界,在这一方狭窄的山洞里肆虐,空气干燥而冰冷,陈辉从这些纷乱的寒意中勉强找回行动能力,下意识要去碰状态明显不对的张淇,却被簇拥在空气中绷紧的风刃在脸上划出一道血口。

 

“陈辉,别在我面前提其他向导。我是你的联结向导,只能有我一个。现在,我命令你,对我开放图景。”

 

鲜血的味道在鼻尖绽开,飘散在凌冽的风中,泥土的腥味和冰雪清素的气息碰撞在一起,刹那间如在荒原的冻土上坠毁一颗流星。张淇瞳孔凝起,像只野豹威胁似地瞪着他,而周围原本如飘带一般层层叠叠的精神力也凝实成锋利的丝线,无声又尖锐地与他遥遥相对。

 

张淇在对他进行精神控制。

 

意识到这件事的一刻,陈辉便不由自主地解开了精神图景的禁制。张淇是他完美契合的向导,他的命令便如山那样重,作为哨兵,他没有任何违抗的权力,而在此之前,张淇从未对他使用过任何精神控制类的命令。

 

张淇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松了松,黑亮的眸子重新柔和下来。他叹了口气,俯身在陈辉唇角轻轻吻了一下。

 

“我会回来的,一定……对了,你一会儿要是实在烧得慌,允许你抱着我降降温。”

 

语毕,他便不再犹豫地进入陈辉的精神图景,失去意识的躯体如残翅的蝴蝶,直直倒在陈辉怀里。

 

 

 

“十四、十五……”总教官把观战室的人数数了一遍,头疼地看向最后出来的两组人马:“你们真没见过陈辉和张淇?”

 

“我们想着最好避开他们俩,结果绕路绕到一起去了,这才对上……外围地形我们都绕过了,没看见辉哥和淇哥。他们应该是在更中心的地区吧。”向导不确定地挠了挠头,回答总教官。

 

“总教官,张淇和陈辉的通讯信号还是找不到。前去救援的队伍回报,整个作战地区的精神污染值正在异常上升,他们没法进入到中心地区。”

 

通讯员手下传来密集的键盘敲击声,她的报告才打到一半,指挥室的门便被踹开了。门内两组搭档吓得一激灵,齐齐望向门口怒发冲冠的赵明义。

 

“你们的人进不去是吧?得!我们黑豹亲自去找!我告诉你老东西,我淇子要是有半点儿闪失,我非把你们这破训练营拆了不可!”

 

“你冷静点老赵!”赵明义身后紧跟着追过来的欧洋,两支队伍费了好大劲才把暴怒的老豹子控制住,欧洋满脑门儿汗往沙发上一瘫,叹了口气看向总教官:“你这怎么搞的?不是说精神干扰已经清理到安全区间了吗?”

 

“确实是在控制范围之内的,派人检查了好几遍,确认安全了才放这些孩子下去的。谁知道……你们才是S27的亲历者,死在那片山林里的黑暗向导,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
 

空气陷入长久的沉默,正当总教官以为这段往事不便细说时,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文杰先开了口:

 

“那个黑暗向导曾经也隶属于中央塔,所以叛出之后才会派当时中央塔的主力军去追捕。但事实上,最终和他正面遭遇的并不是黑豹或面孔,而是另一只双人小队。”

 

“……医生?”

 

“是的。顶尖向导之间的战斗,打的非常激烈,但到底医生的身边有联结哨兵,最终还是赢下了这场战斗。”

 

总教官沉下眉头若有所思:“所以……这股残余的精神力把他们俩当成了当年那支双人小队,再次暴动了?”

 

“或许不止。”赵明义终于冷静下来,“那个黑暗向导本人,和淇子也很像……同样也是攻击类的精神力……中央塔对此一直心有戚戚,要是知道你们把最终考核地点放在这里,估计压根不会放他们来。”

 

“中央塔不知道,你们可是清楚的。”

 

“投鼠忌器是另一种慢性自杀。”赵明义又靠回沙发里,“算了,眼下着急也没有用,再等一等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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